沈暖只是瞄了几眼,就回了茶室。

    掌柜的很快就来了,是一位长得身强体壮的中年男人,看着不过四十出头。

    掌柜的也不磨叽,进门客气的自我介绍寒暄两句后,就开门见山的道:“可否让在下看一眼东西?”

    马成功看向聂酒,聂酒点点头,马成功这才将木盒拿出打开。

    木盒里摆放了两样东西,一块帝王绿翡翠玉镯,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吊坠。

    掌柜的目光落到这两样东西上,瞬间就移不开眼了。

    无论是玉镯还是吊坠,都是人间难得的珍品,颜色通透,图案新颖。

    掌柜的拿起玉镯看了眼,手感冰凉光滑,握于掌中使人平心静气,是玉中极品。

    掌柜的眼底闪过一抹喜色,小心翼翼的把玉镯放回原位,再拿起羊脂白玉。

    “玉石做工精湛,晶莹洁白,细腻温润,仿若凝脂,也是珍品。”掌柜的真心夸赞,眼底尽是对玉饰的喜爱,是个真正懂得欣赏玉石之美的人。

    聂酒笑道:“房掌柜好眼力,不愧是百宝阁。”

    把吊坠放回原位,掌柜的脸上的笑容更为亲和,询问聂酒:“这般上好的玉饰,定当好生收藏才是,沈老爷怎会舍得拿出来卖掉?”

    聂酒叹了口气:“房掌柜有所不知,我家中遭遇变故,儿子儿媳全死了,只留下一个孙女。遭奸人所害,家中产业全部败落,房子被大火烧成废墟,奴仆尽数逃散。为了保护我这唯一的孙女,我只得带着她远离那些是非,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过安生日子。过日子需要钱财,我身上已无分文,只得变卖家传之宝。”

    “宝物再好也是死的,为了我和我孙女接下来的生活,我只好忍痛割爱了!”

    “而且,以我的现在的能力,也无法保护这两样贵重之物。百宝阁是同行之最,定能为这两样宝贝找到更好的主人。”

    说这话的时候,聂酒眼底的悲伤之色恰到好处,眼角还泛起了泪花。

    见沈暖懵懂的看着自己,他转过背去抹了下眼角。

    沈暖拉着他的袖子:“爷爷,你又难过了吗?爷爷不难过,囡囡会孝敬你的。”

    这一幕祖孙情深,看得马成功心中佩服,聂大夫,你可真会演啊!

    主子,你也是个厉害的!

    房掌柜被感动到了。

    “沈老爷,这两样东西,我可以给你们这个价。”

    他沾了茶水,在桌上写出价格。

    马成功瞪大了眼睛,哎呦喂!好惊人哦!

    不愧是百宝阁,一出手就这么直接,不像其他同行,啥好东西都要压价。

    沈暖很意外,房掌柜给的价格比她预想的要高出一些。

    这玉镯和吊坠是她在末世中所得,末世里食物最值钱,很多珠宝玉石都被那些不识货的人糟蹋了。她从小喜欢玉石,只是没钱买。那时候偶然躲进一户喜欢收藏玉石的富豪家中,看到了他的珍藏,想着富豪已死,这些玉石被践踏在丧尸堆里着实可惜,她就厚着脸皮不要脸的全部收进空间。

    而后,仗着空间大,她还四处搜刮了很多值钱的玩意儿。

    这会儿,正好可以卖了换银子。

    不然,单靠家里的生意,她哪来的银子组建势力。

    她才三岁,也无法在外开铺子赚银子。

    卖玉饰是来钱最好的方法了,反正她有很多。

    相比马成功的惊讶和沈暖的懵懂好奇,聂酒却是皱了皱眉,很是为难的看着房掌柜的:“就不能再加点吗?这可是我的传家之宝,珍藏了快百年,卖了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它们了,还对不起列祖列宗”

    房掌柜岂会不知他的心思,想着这两样东西的确难得,若是拿去了东家那边,他定能得到一笔赏银,他便一咬牙又加了千两银子:“不能再加了,沈老爷若是还嫌少舍不得卖就请离开吧!”

    聂酒痛快拍桌:“成交。”

    房掌柜的立刻让人去按照聂酒的需求准备银票碎银,共五万一千两白银。

    千两银票四十五张,百两银票五十张,十两银票八十张,外加二十两碎银。

    一手交钱,一手交货。

    拿了钱,聂酒也不多啥,带上沈暖和马成功就走人。

    房掌柜的亲自将他们送上马车,看着他们的马车离去,房掌柜的眼神微微一眯:“那个小丫头,长得有点像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但他想不起来是像谁了。

    房掌柜的带上玉镯和吊坠,去了百宝阁后院,将东西交到一人手中:“务必亲自送到主子手中。”

    百里江正在偷吃葱抓饼,一听这话就拿过房掌柜的手里的东西看了眼,挑眉:“哟,老房,你捡到宝贝了!得了主子赏赐,可别忘了请客哦!我也不要啥,给我买上千个沈记葱抓饼百斤沈记卤肉,再请我去万家酒楼吃上一个月就成。”

    房掌柜一巴掌呼过去:“做你的白日梦,赶紧去送东西,否则现在立马让你还钱,你个欠钱不还只会吃的饭桶。”

    百里江委屈:“你个糟老头子,不请客就算了,咋还骂人呢!没品,不搭理你了!”

    他拿着东西转身就施展轻功飞走了。

    房掌柜咬牙:“你才是糟老头子呢!老子正值壮年!”

    从百宝阁出来,沈暖就让马成功赶着马车去了牙行。

    牙行分私牙和官牙,私牙较乱,卖的人什么人都有,且很多底细不明。

    官牙则要公道些,人也有良心,调教出来的人身份清清楚楚,不糊弄人。

    沈暖几人先去了官牙。

    “主子,东街这家官牙是平安县里最公道的,里面有个王老头,手底下调教出来的人,都很不错。”

    下了马车,马成功就带着聂酒和沈暖进入牙行,找到王老头,说明了来意,

    得知他们只要死契,王老头就去把人叫来,待沈暖三人到后院选人。

    看了一圈,沈暖选中了四人,这四人都是死契,分别叫于顺、于利、章全,吴香玉,四人是被同一个主家发卖。

    于顺和于利是亲兄弟,于顺是哥哥二十三岁,于利二十一岁,是上个主家的家生子,父母双亡,未娶妻,会些拳脚功夫,做过护卫,长得人高马大,力气很大。

    章全和吴香玉是两夫妻,两人幼时因家中困难被卖,在前任主家的恩赐下结为夫妻。两人三十一的年岁,成亲已有七年,因吴香玉身体问题,至今无儿无女。章全在前任主家二少爷身边做过书童,后来因为识字算账利索做过掌柜的。吴香玉从丫鬟晋升到管事嬷嬷,善于管教下人。